风中传来巨型蒸汽轮机的轰鸣声,远处工厂高耸的冷却塔如同直插入天空的天柱一般,不断喷吐出雾一般的蒸汽。
最后一抹暮色还挂在西方的天穹之上久久不愿褪去,同夜色做着最后的抗争,头顶却坠下零落的雨点来。
冰冷的雨滴带着几分初春的寒意淅淅沥沥的挥洒在街道上,同地下井盖中升腾起的蒸汽混杂在一起,给这座神奇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朦胧。
伦敦。
大本钟粗犷的钟声响了起来,夜色最终还是战胜了夕阳的抵抗,得意的爬上了英格兰的上空。街边的燃气灯像往常一样准时燃起,跳动的蓝色火焰倒没有给人十分温暖的感觉;几家临街的店铺也都陆续点亮了嗤嗤作响的电石灯或是刺眼的炭化灯,放眼望去,街道两旁一片灯火通明。
大街上形形色色忙碌的二脚生物匆匆前行着,随处可以见到提着裙摆,步态优雅的妇人和带着圆顶礼帽,把手杖夹在腋下快步前行的绅士。随着蒸汽驱动的破碎机的轰鸣,不远处的街区又有一座旧骑士时代的建筑被拆除,起重机长长的液压吊臂模糊的轮廓在高压钠灯的投射下宛如一只伸长脖子啃食高处树叶的雷龙——就像自然历史博物馆里展出的那样。据说那些学者们为着他们在美洲大陆发现的四脚蜥蜴的生活习性争得面红耳赤,那情景就如同乡间常见的农妇们的争吵,只不过争吵的内容是把一只老母鸡换成了一只古代的利维坦。
在这个工业革命与信息化并驾齐驱的时代(当然还有魔法),现代生活像一只飞速旋转的齿轮,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事,或是一次家庭聚会,或是一篇学术论文,或是一块镀金的怀表,亦或是……明天的早饭。
我们的主角,又会有怎样的心事呢?
"哈~~啊~~"
诺艾尔把手臂跨过公园长椅的椅背,努力向后伸了个懒腰。由于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实心红木靠背上已经开裂出一道道裂痕,若不是有黄铜镶边的束缚,想必早就已经散成一堆木柴了吧。
“喂!诺艾尔!”
街道对面,一名戴着眼罩身穿绒线长裙的少女向诺艾尔的方向快步走来,迎面的风带起对称扎在脑后的马尾辫,如同一只金色的海鸥展翅欲飞。
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戴着一双浅褐色兔皮手套,左手撑伞,右手拎着一只半旧的牛皮手提箱,不过这只皮箱略长了些,与少女娇小的身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鹅绒的披肩上沾着些许雨滴,平跟的长筒皮靴上也溅满了泥点。
"久等了。"
诺艾尔坐直了身子,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然后起身迎了上去。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家里有客人来了,貌似是以前在苏塞克斯的远房亲戚,刚从美洲回来…我老爸非得让我去给客人演奏小提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种事情了…”少女贴近诺艾尔,把伞高高地举过两人头顶,然后无奈地解释道。
“墨菲呢?”
“那孩子现在应该在跟着女仆长学做小蛋糕吧,昨天她就吵着要学呢。”
“是嘛,那孩子还真是能干呢。”诺艾尔笑着说道,像是转入思考的状态,使得他没有注意到某人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我说时候也不早了吧”少女提醒道,“迟到了的话好「生意」可都要被抢光了。”
诺艾尔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自信的说“嘛,那帮小屁孩儿可没那个胆子,除非……”
没等诺艾尔说完,少女就打断了他的话“行啦行啦,亏你还说得出口,巴老爹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仗着自身的强势向其他猎人勒索赏金的话不得一斧子把你给劈了。”
“什么叫勒索啊,那叫合作分红,我出力帮忙多少也要得点报酬不是?再说了,四六分成不是很公平嘛?”
“主家四,你拿六,怎么好意思说公平啊,你的良心对得起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吗……”
“工厂里干活的工人拿到的钱可连那些整天花天酒地的工厂主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吧?这么一比,我是多么善良的人呐,啧啧”
面对身边这个满脸猥琐笑容的不要脸的臭男人,满脸黑线的少女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让使对话继续下去。
谁让委员会当初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搭档呢……
“奥薇莉亚”
“啊……是!”
思考的时候突然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少女有些慌张地答道。
“待会儿办完事以后,一起去委员会沙龙喝一杯吧。”
“……”
诺艾尔没有看向奥薇莉亚这边,眼睛始终盯着前方。
他当然没有看到在金色的长睫毛下,清澈如水的蓝眼睛里闪烁的那颗星星了。
两人踩着深青色的大理石砖向东穿过公园,在路口乘上了一辆出租马车。
街上的雾气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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